最后琅玉也没有回公主府,让青松把去淤的膏药送了过来。
金枝给柔嘉涂抹的时候,疼的柔嘉又哭了起来。
“笨木头,琅玉这混蛋。”
“本公主和他就是八字相冲。”
柔嘉趴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咒骂琅玉。
“要不――把牌子挂上?”银杏在一旁提议。
上次公主和世子闹矛盾的那个木牌还放在库房一直没扔呢!
柔嘉扭头看了她一眼,看的银杏连忙闭嘴。
得,公主说可以,她们说不可以。
忠义王妃最近忙着云歌的事,已经很久没有关注儿子和柔嘉两人的进程,要不是青松把食盒送过来,她都快忘了这两人的事。
“王妃,这是柔嘉公主特地寻来的北地吃食,说王爷应该会喜欢。”
丫鬟打开食盒,里面是五六样小糕点,模样算不上精致,方方正正的,也算是中规中矩。
“公主怎会特地去寻?”坐到这个位置上,忠义王妃不敢随意拿东西给忠义王吃。
“公主是听世子说,王爷想吃地道的北地糕点,刚好遇到一户来北地的人,那人在开茶馆,就买了一些。”
上次琅玉买的糕点,直接让青松和青柏两人吃了。
忠义王妃点头,让丫鬟把糕点收起来。
“最近天气冷了,公主怎么样?”
青松闻言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他之前也在门外站着,出事的时候又被银枝挡着,只听到银枝说,世子把柔嘉公主的衣带给撤断了。
“怎么不说话?”
“世子,他……”青松真的很不想这样说自家世子,可自己要是不说,王妃估计就要扣自己月钱了。
“把柔嘉公主的衣带子扯断了。”
“哐当~”
“你说什么?”
忠义王妃手中的茶盖与茶杯碰撞出刺耳的声响,配上她惊疑的目光,居然有几分喜感。
“奴才守在外间,没看见具体情况,只听守门丫鬟说了一句,柔嘉公主衣带子被世子扯断了,人还摔在地上,奴才刚刚才送膏药过去。”
“你这孩子,吓死本王妃了。”忠义王妃大概猜想出是什么情况了。
估计是人要摔倒时,自家儿子把人家衣带子扯着了。
“下去吧!”
“是。”
在柔嘉趴在床上养伤的这段时间,京都也开始飘起细雪,预示着冬季的正式到来。
北地武县,四海赌坊的门被粗暴打开,钱生抱着头飞快的蹿出来,却被一条粗壮的胳膊抓住头发,人被狠狠的撞向一边的石墙上。
“马爷,我错了,我错了!”
钱生被撞的发懵,看跑不掉了,连忙抱头讨饶。
“王八羔子,竟然赶出老千,你真当马爷我是吃素的。”
马爷说着,大手一挥,几个壮汉上前齐齐招呼钱生,打的他哭爹喊娘的。
“今天不让你留下点什么,老子马守财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听了马爷的话,打人的壮汉也停下手,单手拎起钱生就往赌坊里走。
吓的钱生死死扒拉住墙角,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自己出老千,马守财这个混球一定会把自己手砍下来的。
“马爷,你饶了我这一次吧!”
“是我猪油蒙心,是我不识好歹……马爷,你就饶了我这条贱命吧!”
围观的人笑着看这场闹剧,都在打赌今天钱生这手能不能保住。
人群中,一个瞎了左眼的男人默默从怀里掏出画像,不错,就是这个男人。
将军要自己要人活生生的带回去,最好别缺胳膊少腿。
“慢着!”
眼看人要被拖进去了,瞎了左眼的男人出手阻拦。
马爷闻言回头看了一眼他,瞬间收起脸上轻蔑的神色。“这人赌钱出老千,我们可是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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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矩办事,怎么,你想救他?”
男人瞎了一只左眼,穿着一身灰朴朴的短打外衣,带着半旧的斗笠,背上疑似背着一把用破布缠着的长刀。
这人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让马爷产生了一股危机感,北地流民多为刀尖舔血的恶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马爷很不想招惹这种人。
“多少银子?”男人只是找人,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赌坊说白了不过是银子和面子。
“这人没赢什么钱就被伙计伙计发现了,按规矩该双倍返还所赢的银两。”
“给你!”
马爷接过男子扔来的荷包,掂了掂,差不多十两的样子,自己可以说血赚。
“除了银子我们赌坊还有规矩,那就是要留点纪念,以免别人看了跟着学。”
男子抬脚走到钱生身边。
钱生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救自己,但自己一穷二白的,左右就剩一条贱命。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刚好钱生觉得自己就是那不要命的,不然也不会到四海赌坊出老千。
钱生这么一想,瞬间觉得自己底气十足,抬手就要去抓男子的衣摆。
没想到钱生手刚伸到一半,男子突然抬脚,踩在他手掌上。
众人只看到男子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凛凛的匕首,再一弯腰,伴随着钱生的惨叫,两根像手指一样的东西在空中划过弧度,还带起一两滴鲜血滚落在马爷面前。
“如何?”男子在钱生的破棉袄上把匕首擦拭干净,放回腰间,丝毫不理会脚下鬼哭狼嚎的钱生。
马爷扫了一眼地上的手指,是是食指和中指。
“两清,人你带走吧!”
“不,我不要……”钱生现在哪里还敢跟男人走,疼的爬向马爷。
“马爷,救我,救我!”
马爷看都没看他一眼,让手下小弟把手指捡上,直接回了赌坊。
男人刚刚那一手,也震慑了围观的人群,见钱生爬向自己,都立马散开。
男人仿佛看够了钱生的丑态,直接拎起他后衣领就离开。
四海赌坊里,马爷透过门缝看到男人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男人一身血煞气,一看就是兵营里摸滚打爬的,也不知道钱生这种混账怎么会惹到这些人。
男人把钱生带到一家药馆,让大夫简单的给他包扎一下。
“等老夫把手上的人看了。”大夫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面对男人,是一点都不怕。
“尺大夫,我手指断了,流血呢!”钱生哭嚎的想扑向尺大夫,被男人一把拽住衣领。
“等着。”男人冷漠的开口。
尺大夫常常会去军营帮忙照顾伤患,这一带的流民大多都是从军营退下来的人,所以都很尊重这位尺大夫。
尺大夫给手上的人开好药,这才转过头查看钱生的伤势。
“不过是断了两根手指,至于这么鬼哭狼嚎的嘛!”
钱生很想反驳他,可是男人就被自己背后,他只能低着头不敢说话。
京都将军府里,丁嬷嬷在另一边熬煮汤药,神色有些恍惚,眼神不时看向主屋。
秦励正和秦老将军在屋里说话。
“找到……那人了?”秦老将军声音沙哑,窝在昏暗的病床里,配上他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屋里格外渗人。
“独眼传信回来,说人已经找到了,正带着人赶回京都。”秦励面色冷峻,一想到终于能把柔嘉这个贱人弄死,他心里就很开心。
“好…好!”秦老将军听到了答案,目光一亮,枯瘦的面目透露出欣喜。
“那贱人…趁我受伤,断我…手…脚筋,我一定……”
“爹,你放心,儿子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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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轻易死去。”秦励连忙出声安慰他,怕他激动的等下咳嗽起来。
“儿子要她尝你所受的十倍痛苦。”
“昕儿呢?”
“昕儿在皇宫,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辛嘉去康嫔宫里时,和秦励私下联系过。
秦励也认真考虑了一下,决定辛嘉还是去宫里,毕竟辛嘉现在还在安国侯府,没道理不听主人家的。
而且他总觉得安国候府送辛嘉入宫给康嫔调养身体,这事透着几分古怪。
秦老将军点头,他相信自己的外孙女,外孙女聪慧坚毅,像及了已经去世的女儿。
秦励见他面露疲倦,便让他先休息,自己则回去了。
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琅玉这天还是来到了公主府。
“哇哦!柔嘉表姐,你居然也在看这本书!”
琅玉还没有进门,就听到秦子妍兴奋又自豪的声音。
秦子妍拿着话本,一脸激动,就差扑上去抱柔嘉了。
“看什么,本公主都不知道有这本话本。”
柔嘉不想趴着,金枝等人就缝了一个超大超软的靠枕,这让柔嘉靠着也不会疼。
她动了动身子,瞟了一眼秦子妍手中的话本。
哼,别让她知道是谁写的,她非得让写话本的人把这书吃了,一点用也没有。
“谁买的?”
“回公主,是婢子买的。”银杏被柔嘉目光看到,自觉的站出来接锅。
“婢子看公主无聊,就去书社买了几本最近火爆的话本,想让公主看了打发时间。”
“自作主张。”柔嘉满意的收回目光。
“你不会每章都看吧!”
“那是!”秦子妍有些不相信柔嘉没看过,眼睛转了两圈,决定开口试一试。
“尤其是白莲花想让上仙拉手的时候,居然心机的去玩冷水,把手弄的冰凉,让上仙捂热。”
“人家是去玩雪好吗?”柔嘉翻了个白眼,这还没她看的认真。
“对对对,玩雪,还有为了想钻进上仙怀里,居然心机的说要学写字。”
“啊啊啊!柔嘉表姐,太心机,太宠溺,好甜啊!”
秦子妍一双大眼亮晶晶的,她就说柔嘉不可能没看嘛!
“甜什么啊!这写话本的人一看就是个对男女之情没半点接触的人。”柔嘉毫不客气的批评到。
“光靠想象写,活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不会考虑别人在现实中会不会上钩。”
换句话说,写话本的人是个单身狗,一身的理论知识,一到实践就露馅。
莫名被扎心的单身狗话本作者――秦子妍。
“柔嘉表姐,你怎么这么肯定人家没有那方面经历嘛!”
秦子妍觉得自己被人身攻击了,没谈恋爱咋了,还不允许人家写恋爱故事吗?
“废话,你照那上边方法试试不就知道了。”柔嘉惊觉自己好像说漏嘴了,连忙开口挽回。
“那些把戏一眼就看穿了,谁那么蠢会上当。”
“人家话本上不是都说了吗?要对自己有意的男人才有用啊!”
秦子妍说完,就见柔嘉面色黑了下来,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柔嘉不会是照着上面的方法,对琅玉施展了吧!
“不过――”
“不过什么?”柔嘉心情很差,什么有意的男人,她看就是话本作者胡编乱造,她非把人找出来大卸八块。
“我觉得,在现实中不管用,可能是遇到了那种,没意识到自己心意的男子。”求生欲爆棚的秦子妍连忙补充。
“就可能出现那种,口是心非,明明想那么做,却觉得自己不应该,努力拿规矩束缚自己,让自己表现出完全不懂的样子。”
“你这么说,还是有几分道理。”比起琅玉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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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意的说话,柔嘉还是觉得后面这个说法更合她心意。
自己这么漂亮,琅玉怎么可能对自己不心动。
秦子妍抱着书,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多谢了,维护者。”
“大大,都叫你不要乱来了,要是女配生气真去扒你马甲,我可保不住你。”
柔嘉杀心渐起时,维护者疯狂警报秦子妍,才有了秦子妍后面补救的话。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理亏的秦子妍卑微的发誓。
“琅玉来了,我下线去,你注意分寸啊!”
维护者冒着生命危险预警,现在危险解除它直接遁了。
“琅玉在外面,那刚刚我和柔嘉的话,他不是……”全听见了。
维护者不等秦子妍说完就走了,搞得秦子妍很是郁闷。
堂堂维护者居然害怕一个纸片人。
“公主,世子来了。”
银枝的大嗓门让屋里的两人都有些不自在,柔嘉条件反射的要去抓秦子妍手中的话本。
“啊…嘶…疼!”结果动作一大,牵动背部的淤伤,抢到的话本一下掉到地上。
秦子妍起身要去捡,不想慌乱中,一脚把话本踢的更远。
琅玉刚刚进门就见有东西飞来,低头一看,发现事一本做功精良带着插画的话本。
话本被踢的翻开,左边是一幅男子圈住女子,握着她手写字的画面,另一边是排版好的文字,还有用朱砂圈过的痕迹,旁边写着计谋二三个大字。
柔嘉自然也看到,顾不得疼痛,推银杏连忙去把书捡回来。
“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看这种话本,等着,我一定告诉三舅母,让她把你银子都收了。”
柔嘉把话本从银杏手中拿过,丢进床里边,大声训斥秦子妍。
……
秦子妍很想告诉柔嘉,琅玉可能一早就来了,只是人家一直站在门外没进来。
“我错了,柔嘉表姐,你不要告诉我娘。”
可,谁让自己和她站一起的呢!
“下不为例,话本就我先先替你收着了。”
柔嘉秦子妍幽怨的目光看的很不好意思,大手一挥,让她把珠宝带回去玩几天。
于是秦子妍一脸‘悲伤’的跑去寻找珠宝。
琅玉至始至终都站在一边没开口,看着两人演戏。
“琅玉,你怎么来了?”
柔嘉瞟了他一眼,有把目光移开,毕竟之前自己很没骨气的在他面前哇哇大哭,这让柔嘉一时不敢面对他。
反观琅玉,扯断女子衣带,就那日有些不好意思,现在面对柔嘉依旧很是坦然。
“来看公主背上的伤如何了?”琅玉坐在秦子妍方才坐过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躺在大床角落的话本。
面对琅玉的关心,柔嘉有一些小高兴。
“还是好疼!”
柔嘉面上立马做出痛苦的表情,一双桃花眼时不时偷看琅玉一眼。
“你要我脱衣服检查吗?”
整个内室突然冒起粉红的泡泡。
“不必了。”
“公主说那话本是秦姑娘的,可我刚刚看那上面的字迹,分明是公主你的字迹。”
琅玉怎会不知道膏药的作用,顶多现在是用力挤压,或动作过大拉扯才会感觉疼痛。
面对柔嘉故意装可怜,琅玉直接拿出刚刚的事来转移话题
上一秒还娇羞着如何在琅玉面前脱衣服,下一秒就被琅玉的话打回了现实。
“那是因为……”柔嘉一时词穷,结结巴巴的在脑海中想理由。
“是因为秦姑娘在习公主的字吗?”
琅玉看她为难,好心开口为她编理由。
“对对对!”柔嘉连忙点头。
“她非说我的簪花小楷好看,一直缠着我,我就写了几页让她练习。”
“没想到她还挺有天赋的,没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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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就已经有我的精髓了。”
柔嘉之前也看过秦子妍的字,讲真的,那简直就不叫字。
不过秦子妍一个现代人,怎么可能会写毛笔字。
“是吗?不知道秦姑娘拿公主的字学了多久?”
“大概半个月吧!”柔嘉思考着要不要让秦子妍练几天字。
琅玉点头,前两天他才收到秦子妍的信,信上的字可不像是认真练习过的。
不过柔嘉公主为什么要否认那话本是她自己的呢!
见自己糊弄过去了,柔嘉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世子过来不会就为了我背上淤伤的事吧!”
“不全是。”琅玉招手让青松进来。
只见青松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盒,木盒封闭的严严实实,让人浮想联翩。
“给我的?”柔嘉捧着木盒有些惊讶。
难不成琅玉因为上次没拉住自己的事懊悔,故意去寻了礼物让自己开心。
不过琅玉这清冷的性子怕是也买不到符合自己心意的,等下打开盒子自己一定要注意神情,没让琅玉难看,毕竟这可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送东西给自己。
“打开看看。”琅玉看着柔嘉脸上的笑容,不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知道你不好意思,也不用搞这么正式……”
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柔嘉脸上的表情就彻底僵硬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琅玉。
“你确定你没有拿错盒子?”
“桌子上就那一个盒子,我怎么会拿错。”柔嘉的诧异让琅玉有些不解。
柔嘉看着琅玉深呼吸了好几口口才缓过劲。
“《常清静经》、《度人经》、《心印经》。”
柔嘉把盒子里的东西挨个摆出来,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心态和琅玉交谈。
“你确定装对了?”
“装对了,之前那三本经书公主已经抄完了,想来再让公主重复抄写,怕是也会厌烦,所以我就重新拿了三本过来。”
琅玉发现功德值没有变动,想来是同一本经书不能反复抄写,所以才拿了这三本,想试试看自己的猜想有没有错。
“琅玉是魔鬼吗?”这一幕被偷窥的秦子妍看个正着。
柔嘉估计以为那里面装的琅玉送来哄她的东西。
就好像你男友送你一个礼物,你满怀高兴的打开,发现里面居然是一个吸尘器。
你男友还一脸高兴的说,见你拿拖把打扫太累,给你换一个高级一点的。
这简直就是扎心啊!
秦子妍抱着珠宝默默的摇头,怪不得柔嘉照书上的方法没有,这琅玉简直比钢铁还要钢啊!
柔嘉突然觉得自己后背好像更疼了。
“你特意跑过来,就为了送这三本经书。”
琅玉刚想点头,就听身边的青松抢先开口道:“当然不是,送经书是顺便的。”
“主要是王妃想带着云姑娘去无为山庄散心,让世子和奴才一起过来询问柔嘉公主,看你有没有时间,要是有时间,也想出门玩耍的话,可以和王妃与云姑娘搭个伴。”
青松默默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要是任由世子开口说下去,估计下次写着‘琅玉与狗不得入内’的牌子就挂大门上了。
“当真?”柔嘉扭头看向琅玉,要是这事是真的,她就可以少生那么一丢丢的气。
琅玉虽然不明白青松为什么要这样说,但刚刚明显气急的柔嘉在听了青松的话,怒气没有那么大了。
“是的。”
他不傻,先把柔嘉稳住再说,要是转脚柔嘉拿经书出气就惨了。
“我要想想。”
柔嘉立马恢复傲娇的嘴脸,她才不承认她不生气了。
青松感叹自家世子的魅力,同时也发现柔嘉公主似乎很好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