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准噶尔汗国的覆灭,蒙古人的历史结束了。从狭义上来讲,仅就“蒙古人”一词而言,也就是说,把那些有可能是或者肯定是蒙古种的古代民族,比如柔然和契丹,排除在外,那么真正的蒙古人的历史应该开始于12世纪末,它是以成吉思汗的出现为开端的。很快,蒙古人的势力就达到了巅峰,成吉思汗当选为蒙古大汗之后,只用了20年的时间就统一了草原,接着开始征服中原和波斯。在随后的50年时间里,蒙古人继续征服了中原和波斯其他的地区,蒙古帝国成为几乎囊括了整个亚洲大陆(印度除外,因为山脉的阻隔,印度成为一块独立的大陆)的大帝国。然而,迅速崛起的蒙古帝国,崩溃也同样迅速。到1360年时,蒙古人已经失去了对中原和波斯的控制,实际上也失去了河中,他们在亚洲的地盘只剩下蒙古地区和蒙兀儿斯坦,后来蒙兀儿斯坦也成为中国突厥斯坦的北部地区。
不过,成吉思汗的征服和称帝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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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由东蒙古人完成的。这些东蒙古人原本生活在鄂嫩河、克鲁伦河和鄂尔浑河畔。而西蒙古人,则以盟友的身份汇入了成吉思汗的史诗之中,他们只是扮演着次要的角色,主角是东蒙古人。结果,蒙古人被汉人赶出了中原,对于成吉思汗的后裔来说,这是从未有过的耻辱。经历了这场灾难之后,西蒙古人试图从已经处于衰落中的东蒙古部落手里夺取草原帝国,接着像成吉思汗一样,征服中原。他们差一点儿就成功了,因为1449年,他们俘虏了明朝的皇帝。然而,他们始终没能攻占北京,所以他们的战绩并没有带来什么结果。不到50年,第一个瓦剌帝国就崩溃了,在达延汗和他的孙子阿勒坦汗的努力下,蒙古汗国出人意料地在东蒙古复辟了。当时,这个复辟的汗国给人们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以至于汉人以为成吉思汗的时代又到来了。然而,阿勒坦汗不是忽必烈,达延汗也不是征服世界的成吉思汗,这个复辟的汗国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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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极其有限,它在西北部的势力范围几乎没有超出科布多,而在东南部的领地也几乎没有越过长城。而且,到了其发展末期,这个复辟的蒙古汗国已经把精力都转到了宗教事务上,此时正处于改宗高峰,蒙古人全面皈依****格鲁派。随着皈依的完成,正处于觉醒中的蒙古精神又蛰伏在了喇嘛们的诵经声之中。清朝将顺利地驯服这些专注于祈祷的僧侣式的武士们。
随着东蒙古的衰落,主角又变成了西蒙古人。生活在阿尔泰山荒凉的山谷之中的西蒙古人,仍然非常顽强而好战。17世纪初,领地扩张的大浪潮到来,西蒙古人也卷入了其中。土尔扈特人追随着拔都的金帐汗国的脚步,向俄罗斯南部扩张,往阿斯特拉罕附近的伏尔加河下游迁移。居住在青海的和硕特部,则将领地一直扩展到了西藏的拉萨。绰罗斯部(或称准噶尔部),统治着东自俄国的西伯利亚边境,西接布哈拉汗国的边境,南抵中国边境的大片地区,同时还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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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着从科布多到塔什干,以及科布多到克鲁伦河之间的地区。他们的“都城”科布多和固尔扎似乎注定要取代哈拉和林。而且,他们已经洗劫了成吉思汗的圣殿,这是一个标志,标志着他们时代的到来。继噶尔丹进行政治活动,策妄阿拉布坦和大策凌敦多布发动战争之后,他们成为拉萨的统治者,甚至掌控着拉萨的宗教权力。在喀什和叶尔羌,和卓们(***教牧师)也同样成了他们手里的工具。在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亚洲大陆真正的主人一直是他们。这些西蒙古人中,涌现出了众多卓越的领导者,比如巴图尔洪台吉、噶尔丹、策妄阿拉布坦,噶尔丹策零,他们都勇敢而有远见,既是足智多谋的政治家,同样也是顽强的战士,熟练掌握了骑射手们(成吉思汗当年制胜的武器)随处可见的极度灵活性。这些都使他们接近了成功,但如果他们能够早几年出现,也就是出现在满族统治者给旧的中原王朝注入新的活力和军事结构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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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他们或许就能避免失败了。明朝晚期,中原王朝已经非常腐朽,任何民族(不管是蒙古人,还是日本人,或是满族人),似乎都有可能占领它。然而,当满族王朝牢固地建立起来,满族人登上天子之位时,中原王朝又注入了新的生命,继续存在了150年。第一批满族的皇帝们非常明智,而且积极进取,他们摆脱了陈腐的偏见,锐意革新,通过一系列努力,为这个国家注入了新的活力,使它出现了新的气象,比如他们任用耶稣教会的神父,替他们制造大炮。噶尔丹和策妄阿拉布坦都有着成吉思汗的精神,却与路易十四是同代人,他们已经落后于时代的发展,一边要应付清朝在东戈壁架起的大炮,另一边又要对付叶尼塞河畔的俄国人的火枪。可以说,双方的较量是13世纪与18世纪的碰撞,实力不可同日而语,这种较量显然是不平等的。最后,一个蒙古帝国在它崛起的时候就衰落了,因为这个帝国不符合历史发展的潮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