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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木儿复兴对喀什噶里亚的影响；历史学家米尔咱·海答儿
14**年至1503年，阿黑麻统治着从阿克苏和吐鲁番到东蒙兀儿斯坦与畏兀儿斯坦的地区，而他的哥哥马哈木则继承了他们父亲羽奴思的汗位，自1487年开始统治塔什干和西蒙兀儿斯坦，直至1508年。前文已经提到过，1488年，撒马尔罕的帖木儿王朝末代统治者试图从马哈木手里夺回塔什干，却在塔什干附近的奇尔奇克（或帕拉克）战败，塔什干仍然是蒙古可汗的驻地。不幸的是，马哈木收容了那位大名鼎鼎的****·昔班尼，后来的事情证明了这是他犯的一个严重的错误。当时的昔班尼只是一个投机分子，赶去投奔马哈木，用剑为他效劳。马哈木对昔班尼的服务很满意，把突厥斯坦城作为封地赐给了他，他于1487年开始统治着这座城，直到1493年。在马哈木的帮助下，昔班尼从帖木儿王朝的末代可汗手里夺取了不花剌和撒马尔罕，并于1500年成为河中之王。接下来马哈木就该为自己的慷慨行为后悔了，因为昔班尼一旦有了河中之地作为基础，马上就反过头来攻打他。马哈木只好向他的弟弟阿黑麻求援，阿黑麻急忙率军从畏兀儿地区赶来援救。然而，在费尔干纳的阿赫昔（位于浩罕东北）战役中，兄弟俩都被昔班尼打败，双双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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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昔班尼认为自己的成功得益于马哈木，尽管他对马哈木的天真不无嘲讽，但这一次他对两位可汗还算客气，马上释放了他们（1502年-1503年），不过塔什干城与赛拉木城划归了他。这件事过去后不久，回到阿克苏的阿黑麻病倒，于1503年冬天去世。马哈木竟然愚蠢到再次落到了昔班尼的手里，然而这次昔班尼可没那么客气，在忽毡附近处死了他（1508年-1509年）。
马哈木的死标志着察合台的后裔最终退出了西突厥斯坦。他们被迫退回到天山以东后，又在那里延续了一百年。1503年，阿黑麻去世后，他的长子满速儿继承汗位，直至1543年，在长达四十年的时间里，一直统治着畏兀儿斯坦（即吐鲁番、察力失与库车）。在即位之初，满速儿汗的统治之路并不顺，困难重重。他的领地阿克苏遭到喀什噶尔的杜格拉特部埃米尔阿布巴乞儿入侵。阿布巴乞儿在阿克苏抢劫了察合台后裔们的财富，接着摧毁了库车和拜城。直到1514年，满速儿的弟弟赛德汗才扭转了局势，当年5月至6月，他从阿布巴乞儿手里夺取了喀什噶尔，继而占领了叶尔羌和于阗，迫使他逃往拉达克山。在这次平息杜格拉特部叛乱的战争中，赛德汗得到了忠诚于察合台家族的另一位杜格拉特人米儿咱·杜格拉特（D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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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lat-mirza）的帮助，米儿咱·杜格拉特是一位历史学家。自1514年平息叛乱后，直至1533年，赛德汗一直统治着喀什噶尔本土，他的哥哥满速儿则统治着蒙兀儿斯坦（伊犁河流域及裕勒都斯河流域）和畏兀儿斯坦。这对兄弟之间关系亲密，中亚局势因此而处于和平状态。“旅行者们可以安全地从费尔干纳到达哈密，然后进入中原。”
《拉失德史》的作者米儿咱·海答儿，是杜格拉特家族的继承人马黑麻·海答儿二世，他见证了那个时候的察合台家族与杜格拉特家族的后代们的情况，他们当时已经有了相当先进的文化。前面提到过，羽奴思汗曾于1456年至14**年逗留在察合台的后裔中（他的青年时代实际上是在设拉子度过的），因此学到了波斯人的派头和优雅。蒙古王子海答儿（1499年或1500年至1551年），同样是一个被社会环境彻底改造的例子。他懂蒙古语吗？毫无疑问不会，原因就像埃利亚斯所指出的那样，他是一位虔诚的***，所以他祖先的语言很有可能只会被看作是“异教徒”的语言。事实上，他和他的家族成员们长期使用的语言是察合台突厥语。而他写的那部关于中亚蒙古人的史书《拉失德史》，则是用波斯文撰写的。海答儿的邻居和朋友、帖木儿王朝的巴布尔，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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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他一样是一位作者，写了一部不朽的回忆录（即《巴布尔回忆录》），但他仍然忠于察合台突厥语方言。前面所讲的这些文人的存在说明，16世纪前半期时，中国突厥斯坦（原东察合台汗国领地）曾是文化繁荣的中心，而现在这里的文化水平却衰落到了可悲的地步。虽然中国突厥斯坦不像河中地区那样有着悠久的文化中心的光荣历史（因为喀什噶尔、阿克苏和吐鲁番都比不了不花剌和撒马尔罕），但是，在突厥-波斯文艺复兴（它的形成与帖木儿的后裔有关）期间，撒马尔罕和不花剌给上述地区带来了强烈的影响，甚至带动了整个地区的文化发展。海答儿与费尔干纳的帖木儿王朝末代君主巴布尔大帝（他后来建立了印度帝国）之间的亲密友谊表明，察合台家族的可汗们以及所有杜格拉特部的埃米尔们，是按照西方的交往方式来往的。巴布尔治下的撒马尔罕已经波斯化，它与中国突厥斯坦之间有着牢固的关系，两地交流不断。于是，当河中地区的巴布尔用察合台突厥文写作时，蒙兀儿斯坦的埃米尔海答儿在用波斯文写作。海答儿的宗主、察合台后裔赛德汗的波斯语说得像突厥话一样流利。
可见，羽奴思和海答儿这样有文化的人的存在，足以反驳将16世纪察合台末代可汗们统治下的帝国看成是一个衰落中的国家的错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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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当时的中国突厥斯坦由于受到来自***世界的波斯-突厥文化影响，而显得充满生机与活力，中国人出于谨慎考虑，封锁了这一地区，从而遏制了这片土地上民族特性的发展。羽奴思的经历证明波斯-突厥文化的影响的确扩散到了这一地区，他本人是在设拉子文学的熏陶之下成长起来的，后来统治了库车和吐鲁番，自然将这种影响带了过去。王子米儿咱·海答儿生活在这次文艺复兴时期，1547年，在为了自身的利益而征服克什米尔之前，他曾在河中与巴布尔交战，并帮助成吉思汗的后裔赛德汗收复了喀什噶尔与叶尔羌。生活在裕勒都斯和畏兀儿斯坦的各部落，游牧精神根深蒂固，尽管他们曾给察合台的末代子孙们制造了许多麻烦，但在察合台后裔的统治下，喀什噶里亚和古代回鹘国的领地（库车、察力失与吐鲁番），最终与撒马尔罕、赫拉特的波斯文明以及波斯化的突厥文明联系在了一起。
①据《拉失德史》（米儿咱·马黑麻·海答儿著，新疆社会科学民族研究所译，王治来校注，***民出版社1983年6月版）第二编第四章记载，阿黑麻去世后，马哈木原本退守到蒙兀儿斯坦的沙漠之中，却听信小人的谗言，前往费尔干纳，被得知消息的沙亦癿（即昔班尼）派人堵截在了忽毡，他的五个儿子跟他一起被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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