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帖木儿走过之处砍下的人头，足以垒成一座塔，目的是要其他的人以此为戒。然而，

幸存的人们很快就忘记了他们所得到的教训，不久又开始秘密反叛，或者公然进行反叛活动，以至于一切都得重来。这些滴血的金字塔本身似乎转移了注意力，人们忽视了帖木儿的根本目的。他曾洗劫过八哈塔、布鲁萨（Brussa，今土耳其布尔萨）、萨莱、喀喇沙尔（Kara Shahr，今焉耆）和德里，却没有战胜奥斯曼帝国、金帐汗国、蒙兀儿斯坦汗国和印度德里的苏丹国。甚至他刚离开阿拉伯的伊拉克，当地的札剌儿部人就再次奋起反抗。因此，他不得不第三次征服花剌子模，而对伊犁的征服则反复进行了六七次（他对伊犁的统治时间还没有在这里打仗的时间长），对波斯东部的征服进行了两次，对波斯西部的征服至少反复了三次。此外，他还两征俄罗斯，又对其他一些地区发动了战争。

总之，帖木儿的作战“总是不得不再战”，他只能重复这些征战的过程。尽管从战略上看，这些战役有着周密的部署，在战术上也无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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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击，但从政治的角度来看，它们似乎完全缺乏内聚力。按时间顺序来研究这些战争，你会发现它们枯燥无味，撇开纯粹的个人兴趣，你能够感受到主人公的性格特征。而历史学上按照征服的大区域来对这些战争进行分类的做法，才是最正确的。这些征服活动的起点在河中地区，以此为中心向外扩展。因此，我们将研究帖木儿在花剌子模、中国新疆一带、波斯、俄罗斯、土耳其和印度的活动。

12世纪末和13世纪最初的18年时间里，突厥花剌子模王朝统治下的花剌子模国（包括阿姆河下游和咸海边的阿姆河三角洲在内），或者说今天的希瓦地区，曾在东方历史上占有相当大的分量（即便只是暂时的）。自从1220年成吉思汗推翻了这个王朝后，花剌子模在原则上一直附属于钦察汗国，直到1260年至12**年间，被察合台汗阿鲁忽从钦察汗别儿哥手里夺走，从此成为察合台汗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种划分从地理上看是恰当的。但显然，这次的征服结果维持的时间并不长。据巴托尔德说，不久，花剌子模国的领土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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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察汗国与察合台汗国瓜分。其中，锡尔河三角洲和玉龙杰赤掌握在钦察汗国手里；花剌子模南部地区，包括柯提（Kath，即“Shah Abbaswali 阿布兹瓦力沙”）和希瓦，则归察合台汗国管辖。后来钦察汗国陷入内乱，1360年刚过，一位名叫忽辛·苏非的昆吉剌（Qungrad）部突厥首领趁机在花剌子模建立独立的王国。后来他又利用河中地区发生的战争，趁火打劫，从河中地区的居民手里夺取了柯提和希瓦。不过，帖木儿统治河中地区后，于1371年向忽辛·苏非提出收回这两座城市的要求，不料遭到拒绝。于是，帖木儿攻占柯提，并将忽辛·苏非包围在了玉龙杰赤。在被围困期间，忽辛·苏非去世，他的弟弟优素福·苏非继位。优素福·苏非主动向帖木儿求和，在他答应将柯提（还有希瓦地区）的领土归还的前提下，帖木儿接受了他的请求。然而，优素福·苏非很快就对自己的退让行为感到后悔，蹂躏了柯提地区。1373年帖木儿重启战事，但他的儿子只罕杰儿娶了优素福·苏非的漂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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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罕匝答，他的态度因此缓和下来。1375年，这两大势力之间的战争再次爆发，但帖木儿的两个将领叛乱，他不得不马上赶回了撒马尔罕。短暂的和平随之出现。当帖木儿与锡尔河下游以北的白帐汗国交战时，优素福·苏非趁机洗劫了河中腹地撒马尔罕附近的地区。帖木儿意识到，优素福·苏非是一个危险的邻居，只要他的军队在其他地方作战，优素福就会趁机袭扰，威胁撒马尔罕的都城，因此帖木儿必须除掉他。1379年，被优素福激怒的帖木儿，直抵玉龙杰赤，要跟优素福单挑，“他穿着轻便的胸甲，随身携带着利剑，肩上背着盾牌，头戴王盔，跨上战马向玉龙杰赤城飞奔而去。他相信上天的庇佑，孤身一人朝着城下的壕沟走去，大叫优素福出来一战高下。但优素福为了保命根本顾不上什么荣誉，对他的叫阵不理不睬”。帖木儿对玉龙杰赤的围攻整整持续了三个月，优素福的压力日益增加，最后绝望而死。玉龙杰赤最终于1379年被攻陷，等待着它的是例行的***。

完成了对花剌子模的兼并后，河中王国终于形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