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人对中原新一轮的征服呼之欲出。在木华黎死后,成吉思汗忙于西征、无暇东顾的时候,金朝趁机收复了一些被蒙古人攻占的领地。这些古代女真人的后裔,血管里仍然流着通古斯人的热血,他们表现出的活力令人震惊。他们迁都开封(汴梁)后,不仅继续待在河南,还收复了陕西中部几乎整个渭水流域的失地,其中还包括扼守通往河南交通要道的潼关。他们还夺回了位于山西西南角的要塞河中府(今山西蒲州,在黄河以北,与潼关相对)。金朝最后一位皇帝宁甲速(即金哀宗完颜守绪,1224年-1234年在位)因此重新燃起了希望。
1231年,蒙古人夺取了渭水流域的平凉与凤翔等城池,蒙古与金朝之间的战事由此重新开启。1232年,蒙古人展开了大规模的作战计划。他们没能攻占潼关,于是改从潼关东北方和西南方向包抄它。窝阔台带着充足的军需补给,率领主力部队夺取了河中府(这为他后来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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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通过黄河下游创造了条件)。这个时候他的弟弟拖雷率领三万骑兵正在穿过西南方,形成了大包抄之势。拖雷故意经过宋朝境内,他从渭水流域进入汉水上游,占领了汉中(南郑,在宋朝境内);接着沿四川嘉陵江流域前进,在四川洗劫了保宁府;然后领兵往东北方向回转,过汉水中游(1232年1月他曾穿过这里),突然出现在南阳附近的金朝境内。与此同时,已经占领河中府的窝阔台带领主力部队渡过黄河,从北面进入河南(1232年2月),在河南中部的钧州(今禹州)与拖雷的骑兵会合。在与窝阔台的主力会军之前,拖雷已经在钧州附近打败了金军。
在这场大决战中,金人表现出来的勇气连向来以勇武著称的蒙古将士们都大感钦佩。金朝将士们宁愿战死,也绝不向蒙古人投降。但他们的处境非常凶险,蒙古大军最终占领了西北方的潼关(1232年3月)。窝阔台派速不台去围攻金朝都城开封。他不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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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阔台最杰出的作战专家,还屡屡获胜,在对波斯和罗斯的战争中都取得了胜利。虽然守卫都城的金人抵抗了很长时间,但1233年5月开封城最终还是被攻陷了。耶律楚材劝阻窝阔台,使他终于放弃了毁城的打算,而开封则从此成为蒙古帝国领土的一部分。在开封城沦陷之前,金哀宗已经逃了出去,打算在开封城外的其他地区组织力量抵抗蒙古人。他一开始逃到归德(今河南省商丘)避难,后又躲到小城蔡州(汝宁府,今河南汝南县)。1234年2月至3月,蒙古人发起了最后的总攻,金哀宗在蔡州城里自杀。宋朝为了报复宿敌金朝,借了一些步兵给蒙古人,帮助他们夺取蔡州。
蔡州失陷,标志着蒙古帝
国最终吞并了金国。从此,蒙古人与中原的宋王朝成了近邻。为了报答宋朝在对金决战中的援助,窝阔台允许宋朝收复今河南东南部的一些地区。宋朝皇帝理宗(1225年-12**年在位),或者说他的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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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满足于收复这点失地,他们更想收复河南全境。于是,宋朝居然进攻蒙古人,然而事实证明这一行为实在愚蠢。开始的时候,宋军没费一兵一卒就收复了开封和洛阳(1234年7月-8月),但很快就被蒙古人赶走了。1235年,库里勒台在哈拉和林举行,窝阔台决定攻打宋朝。
蒙古军兵分三路,进攻宋朝。窝阔台的次子阔端率领一队人马进军四川,占领了成都(1236年10月)。他的另一个儿子阔出和将军铁木台统率的第二路军于1236年3月攻占湖北襄阳。王子君不花(Kün-buqa)和将军察罕统率第三路军,从今天的汉口沿长江下行,直抵下游江畔的黄州,但没能留在那里。1239年,宋朝收复襄阳。而战争实际上才刚开始,这是一场持续了长达45年(1234年-1279年)的战争,窝阔台看到的只是战争的早期阶段。除了与宋朝交战,还有一队蒙古军远征高丽。1231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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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位于汉城西北的高丽都城开城,被蒙古人攻陷,蒙古人将高丽变成了他们的保护国,派去七十二位达鲁花赤(darughachi)①负责治理。但是,第二年(1232年),所有这些蒙古驻军都被高丽国君主高宗(王?)下令杀死了。1232年7月,高宗逃到汉城西边的一个小岛江华岛上避难。1236年,窝阔台派去的新军队成功占领了高丽,至少是占领了大陆地区。高丽朝廷在投降蒙古之后(高丽朝廷派使者前往蒙古觐见,自1241年起承认自己附庸于蒙古),仍然继续存在了三十年。
①据《中国历代官称辞典》(赵德义、汪兴明主编,团结出版社1999年9月版)记载,“达鲁花赤”又译作“达噜噶齐”,原意是“头目”,在蒙古语里是长官的意思。元代,地方各路、府、州、县等的提举司、总管府、万户府等,以及宣抚司、安抚司等行政机关,都设置有达鲁花赤一职,由蒙古人担任,掌握实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