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手里。这个新的蒙古国家将***和蒙古人都纳入了。克烈部、乃蛮部和孛儿只斤部，无论是征服者，还是被征服者，他们都有一个为人所知的共同的名字“蒙古人”，“住在毡帐里的各代人”都因为蒙古一名而闻名于世。

在1206年的库里勒台中，有一个人所起的作用鲜为人知，他就是萨满阔阔出（或者称“帖卜腾格里”）。阔阔出的父亲、老贤者蒙力克，在成吉思汗的一生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可能娶了成吉思汗的母亲、也速该的遗孀诃额仑，虽然这件事并不明确。阔阔出会巫术（传说他经常乘一匹灰斑色的马上天，还能跟神对话），这让蒙古人对他非常敬畏。他在库里勒台宣布，长生天（蒙古语里所说的“腾格里”）指派成吉思汗为大汗。上天的这个旨意，为新皇帝的权力奠定了神权基础。依靠长生天的权力和命令，或者说是威力，成吉思汗获得了“可汗”的称号（更确切的称呼应该是“罕”，或“合罕”）。这一称谓后来被他的继承者们保留了下来，比如，他的孙子贵由大汗在写给教皇因诺森特四世的信件上所盖的印，用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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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种称谓。符拉基米尔佐夫提到，成吉思汗的旗帜“纛”，也就是九斿白旌旗纛，受到了一种特别的崇拜。蒙古人把它看成是帝王或者说是黄金家族保护神的象征和寄所。“正是寄托在旗帜中的神灵，”符拉基米尔佐夫说，“苏勒德（sulde），指引着蒙古人去征服世界。”

萨满阔阔出帮助成吉思汗奠定了权力的“宗教基础”。由于阔阔出会巫术，再加上他父亲在皇族中有着显赫的地位，因而他很容易产生优越感，以为自己是不可冒犯的。不久他变得极其傲慢，还想用他在超自然领域中的威望干涉皇帝，干预国政。他曾与成吉思汗的弟弟哈撒儿发生了争吵，为了除掉哈撒儿，他居心叵测地对成吉思汗宣布了一个怪异的神旨：“长生天的圣旨，神告诉（我）说‘首先是铁木真统治国家，在他之后是哈撒儿。如果不除掉哈撒儿，你将陷入危险’。”①

听到这个预言，成吉思汗心里产生了疑惑，他把哈撒儿抓了起来，卸掉了他的徽章、帽子和腰带。他们的母亲诃额仑听说了这件事，马上赶来解救哈撒儿。《蒙古秘史》里记载，她敞开胸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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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喊道：“这就是养育你们的乳房，哈撒儿犯了什么罪，你要消灭你的同胞？铁木真只能吃尽一只奶，你的兄弟合赤温和斡赤斤不能吃尽一只奶；只有哈撒儿能吃尽两只奶。铁木真有才能，哈撒儿有力气，他是最好的弓箭手。每次部落反叛，他的弓和箭都能平息它们。现在敌人已除，你就用不着他了。”成吉思汗听了母亲的话，备感羞愧，他恢复了哈撒儿的荣誉和称号，只是夺走了他的一小部分百姓。②

但萨满阔阔出控制王室的野心并没有因此消失，他转而对付成吉思汗年幼的弟弟，公开羞辱他。成吉思汗的妻子、聪明的孛儿帖提醒她的丈夫：“你如今还健在，晃豁坛氏就这样欺负侮辱你的弟弟，如果有一天你归天了，这些人一定会起来与你的儿子为敌。”这次成吉思汗终于醒悟了，他允许帖木格除掉这位巫师。帖木格果断采取了行动。过了几天，阔阔出与他的父亲蒙力克前来拜见成吉思汗，帖木格趁机掐住了他的脖子，成吉思汗让他们到廷帐外面去解决。在成吉思汗默许下，帖木格早已安排好的三个侍卫折断了刚走出大汗营帐的阔阔出的脊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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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没有流一滴血。蒙力克在得知儿子的死讯之后，并没有退缩，他说：“大汗，在你成为大汗之前，我已经为你效命了很久，我将一如既往地继续为你效劳……”成吉思汗委派了一位“骑白马，着白衣”的别乞替补阔阔出留下的空缺，这位新的别乞就是八邻部的长老兀孙，他是一位稳重而伟大的萨满。

就这样，在草原上的两座毡帐之下，发生了一场实际上是宗教与国家、巫师与大汗之间的权力斗争。事实上，当大汗给这位巫师的背部结实的一击时，这种斗争戛然而止。

①《蒙古秘史》（余大钧译注，河北人民出版社，2001年5月）卷十里的原话是：“长生天有旨，宣示（谁应当）为汗的神谕：一次命帖木真执掌国政，一次命哈撒儿执掌国政，如果不及早对哈撒儿下手，今后怎样就不知道了。”

②《蒙古秘史》（余大钧译注，河北人民出版社，2001年5月）卷十里记载，成吉思汗听了母亲的话，对哈撒儿仍然存在疑忌，于是背着母亲，“暗中夺取了（分给）哈撒儿的（大部分）百姓，只给哈撒儿（留下）一千四百户百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