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臣属于克烈部的铁木真(1/5)

铁木真来到土拉河畔,觐见强大的克烈部首领脱斡邻勒,将黑貂皮斗篷作为礼物献给他,表示愿意效忠(可能是在1175年)。脱斡邻勒对铁木真的父亲曾经帮助过他抱着感恩之情①,因此他很欢迎这位年轻人的加入,并让他成为自己的臣属。尽管铁木真只是臣属,但两人仍然结为盟友。“汗父”这个称号已经明显反映了这一点。在下一节我们所引用的铁木真给克烈首领的著名信件中,就用到了这一称号。

不久,铁木真被脱黑脱阿首领所率领的一伙蔑儿乞惕人袭击。他的妻子孛儿帖被敌人俘虏,铁木真逃进了肯特山里。克烈部首领脱斡邻勒以及另一位与铁木真同龄的蒙古首领札只剌惕部的札木合都向铁木真伸出了援手,三人合力在色楞格河支流布拉河(不兀剌川)打败了蔑儿乞惕人,抢回了孛儿帖。孛儿帖回归后,在家族中的至尊地位重新恢复。不久,孛儿帖生下了术赤,这个孩子是法定的长子,至于他到底是铁木真的儿子,还是绑架了孛儿帖的篾儿乞部赤勒格儿力士的儿子,这个问题铁木真从来没有探究过。不过,术赤的出生却并没有大肆张扬,这一点很可疑,或许这个疑点正是妨碍这位嫡长子(或他的后代们)成为成吉思汗王位主要继承人的重要影响因素。

同时,虽然铁木真与札木合是安答(或结义兄弟),但不久两人就产生了争执,因为他们都希望恢复古老的蒙古王室,自己成为汗,统领王室。

据《蒙古秘史》记载,他们一起在斡难河的豁儿豁纳黑(Qorqonaq Jubur)地区游荡了一年半之后,各奔东西。在这个地方,最后一位蒙古汗忽图剌曾庆祝自己当选,两位年轻首领的野心很可能在这里被激发了。铁木真在山里安营,札木合在河边扎寨。札木合曾说过:“山坡上是养马者的屏障,河边是牧羊者的牧场。”巴托尔德与符拉基米尔佐夫因此认为,铁木真得到了牧马人,也就是“草原贵族们”的支持;札木合得到了穷苦的牧羊人(也就是草原平民或“哈剌除”)的支持②。《蒙古秘史》里还记载,札木合“喜欢新奇的事物而鄙视传统”。符拉基米尔佐夫根据这一点推断札木合代表着一种民主派,而成吉思汗则代表着贵族,这种理解极其轻率。无论俄罗斯的学者们争论的核心是什么,事实上,自从铁木真与札木合分道扬镳后,“札剌儿部、乞颜部与八邻部”追随着铁木真,站在他的阵营里的还有蒙古贵族联盟中地位最高的代表:他的叔叔答里台·斡惕赤斤,以及合不勒汗长子斡勒巴儿合黑的孙子、主儿乞部首领薛扯·别乞和忽图剌汗的儿子阿勒坛·斡惕赤斤等合不勒汗的长支后裔。换句话说,他赢得了蒙古政权最后两代可汗的后裔们的支持。对于《蒙古秘史》中的某一段,符拉基米尔佐夫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他认为原王室的代表们在对争夺新王室的两者的态度上,更偏向于铁木真,因为他们以为铁木真可能更守旧,比较容易被他们操控,而札木合个性活跃,倾向于革新,这让他们感到不安,对他充

满怀疑。出于投机心理,原王室的合法继承人孛吧儿帖说札木合“喜新厌旧”,这“是要算计咱们的话,咱们别扎营住下,就乘迁移之际,与他们善离善散吧,咱们连夜赶路吧”。符拉基米尔佐夫在《成吉思汗传》里说“牧马的”,指的是富人,游牧社会贵族阶层;“放羊的与放羊羔儿的”指的是“平民”,即哈剌除。他认为铁木真不懂札木合的委婉表示,听到孛儿帖说札木合“喜新厌旧”的话,更加强了与民主倾向的札木合闹分裂的决心。

阿勒坛谢绝了汗的头衔,而是有些犹豫地推选铁木真为正统王权的继承人,最后铁木真当选。阿勒坛和薛扯·别乞是最早承认铁木真的汗位(即承认他是蒙古人的王)的人,这次选举比1206年铁木真当选为大汗(或称皇帝),统领中亚突厥-蒙古各族,早了十年。成为大汗的铁木真,被称作“成吉思汗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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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臣属于克烈部的铁木真(2/5)

hinggis-khan”,史书里通常写作“Jenghiz Khan”。关于这个名号的准确含义,学者们还有争议。

除了政治上的考虑之外,这次选举还选择拥有一个有利的宗教因素作为掩护。早些时候,八邻首领火儿赤宣布:“上天(腾格里)注定铁木真将成为我们的汗。这是圣灵给我的启示,我又将这一启示向你们披露。”还有一种同样意味着天意的说法,可以被称为“木华黎预言”。有一天,当铁木真在豁儿豁纳黑扎营的时候,札剌儿部木华黎提醒他,取得汗号的最后一位蒙古首领忽图剌曾在这一地点,就在同一棵树下,载歌载舞,举行宴会,庆祝他获得汗位。“从那时起,蒙古人经历了苦难的日子,他们中不再有汗。但腾格里没有忘记它的子民(即忽图剌家族)。蒙古人中将出现一位英雄,一位让人畏惧的汗,为他们的苦难报仇……”这些话为铁木真当选为汗披上了宗教的外衣,即他的当选是“天意”。同时,他的当选还使人们认为选出了领导战争并带领他们狩猎的领袖。推举他为汗的阿勒坛、忽察儿和薛扯·别乞立下了誓言,《蒙古秘史》里记载了这些庄严的誓言:“我们立你做汗。你若做了汗啊,众敌在前,我们愿意做先锋冲上去,把美貌的姑娘、贵妇(合屯)……拿来给你……围猎狡兽时,我们愿为先驱前去围赶,围猎到的野兽都给你。”

对于这个新的政权,可能有一个人会(也应该)感到不安,他就是克烈部首领脱斡邻勒。尽管脱斡邻勒看到了曾经臣属于自己的人事实上已经跟他平起平坐了,但他是一个缺乏远见的首领,优柔寡断,而且才能平庸,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意味着什么。而新当选的成吉思汗也非常谨慎,他宣称自己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加自觉地忠诚于脱斡邻勒。当时的局势无疑也让脱斡邻勒感到放心,因为那个时候的成吉思汗还远没有到能够将所有的蒙古人统一起来的地步,而且成吉思汗的对手札木合也有不容小觑的势力。此外,克烈部首领与成吉思汗都面对着共同的外敌-塔塔儿人。

前面提到过,札剌儿部的木华黎是成吉思汗的支持者之一,他劝铁木真称汗,据《蒙古秘史》记载,他唤起了铁木真对蒙古人与塔塔儿人之间世仇的回忆,铁木真因此才同意称汗。蒙古人与塔塔儿人之间有着极深的仇恨,原蒙古王室的两位成员被塔塔儿人引渡给了金朝,遭受凌辱;1161年,蒙古人建立的第一个政权被塔塔儿人与金人联军灭掉了;1167年,在草原上举行的一次友好宴会上,塔塔儿人背信弃义,在食物里投毒毒死了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铁木真,你应该称汗,找我们的敌人塔塔儿人报仇,你应该恢复蒙古人的荣耀。”

机会很快就来了。塔塔儿人之所以能够打败蒙古人,似乎只是因为得到了金朝的援助。然而,赢得胜利的他们,一旦成了东戈壁的主人,就经常骚扰金朝边境。金朝朝廷决定改变结盟对象,不再支持塔塔儿人,转而援助克烈部,唆使克烈部首领脱斡邻勒对付塔塔儿人。成吉思汗作为克烈部首领的忠实属臣,于1198年随部出征,这正好是一个亲自向他的仇敌报仇的机会。金军自东南方向向贝尔湖进发,克烈人和成吉思汗从西北方向进攻,两面夹击之下,塔塔儿人惨败。据《蒙古秘史》记载,克烈汗与成吉思汗沿着浯勒札河进军,杀死塔塔儿首领蔑古真·薛兀勒图。金朝给脱斡邻勒封了一个汉人用的称号“王”(君主或王子),因此,脱斡邻勒汗在历史上被称作“王汗”。金朝也给了成吉思汗一个汉人的封号③,只不过他的官位低得多,这说明当时的金朝朝廷只是把他当作克烈人手下的一个微不足道的属臣而已。

符拉基米尔佐夫认为,这次战争结束后,成吉思汗惩治了大批的蒙古王公、原王室的后裔,因为成吉思汗和王汗出征攻打塔塔儿人的时候,这些人拒绝跟随。他处死了著名的合不勒的曾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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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臣属于克烈部的铁木真(3/5)

、主儿乞(Jurki,或称“Jurkin主儿勤”)部首领薛扯·别乞,以及另外两位王公泰出和不里·孛阔。对于这件事,成吉思汗给王汗写了一封信,这封信很有名,他在信里声称,为了给克烈人报仇他牺牲了“深深热爱的这些兄弟们”。事实上,他一定很高兴,终于找到个合理的借口摆脱掉这些代表着“蒙古正统”的人。

如果我们遵循成吉思汗时代的正史的说法,那么,成吉思汗与王汗之间的联盟似乎主要有利于王汗。不过,即便王汗最初保护了成吉思汗,使他免遭敌人的侵害,但这位蒙古英雄很快就对保护过他的宗主做出了同样的回报。王汗的兄弟曾在额尔客合剌在乃蛮汗亦难赤·必勒格的支持下,推翻王汗的统治(具体时间无法确定)。王汗逃往西南方向,直抵楚河,逃到了喀喇契丹人的地界,他希望能得到喀喇契丹可汗的帮助,却发现希望落了空。在与喀喇契丹人的古儿汗发生争执之后,他在戈壁滩上四处流浪,处境悲惨,逐渐失去了复位的信心。最后他

带着自己仅剩的小队人马,饥肠辘辘地逃到了成吉思汗那里避难。成吉思汗救济了他们,还帮助他重新夺回了克烈部的统治权。正是有这一层缘由,所以后来成吉思汗曾用朴实的话语婉转地提醒过克烈汗:“饥饿困顿的你,投奔我的时候就像一团即将熄灭的火苗。我给了你羊、马和物资。原本瘦弱的你,只用了半个月就变得圆润起来。”④

王汗还有一个弟弟名叫札合·敢不,他曾在金朝避难。为了防止蔑儿乞惕人在路上袭击,成吉思汗派人护送他回来。成吉思汗对王汗说:“这是我为你立下的第二大功劳。”

据说,对于成吉思汗立下的这些功劳,王汗几乎从来没有表达过谢意,虽然这只是单方面的介绍,但能把细节说得这么清楚,说明其中一定有真实的成分。王汗随意撕毁盟约,为了自己的利益,撇开成吉思汗,袭击蔑儿乞惕人,迫使蔑儿乞惕人的首领脱脱经色楞格河河口逃到了贝加尔湖的东南岸(即“Barghu八儿忽真隘”,《蒙古秘史》里写作“Barqu-jin”或“Barghuchin”),脱脱的一个儿子被杀,另一个儿子被俘。这场战役结束,王汗抓了大批俘虏,缴获了大量牲畜与战利品,却没有分给成吉思汗分毫,这是又一次违背军事协议的行为。

尽管如此,成吉思汗仍然恪守着臣属的本分,忠心地协助王汗,伴随着他一起出征乃蛮人。这次出征赶上了一个绝佳的机会。乃蛮王亦难赤·必勒格去世后,他的儿子,人称“太阳汗”(汉语里说的“大王”,蒙古人称作“塔阳”)的台不花(Taibuqa,也译作“Baibuqa拜不花”)为了一个小妾与他另一个儿子不亦鲁(Buyiruq)产生了争执。拜不花统治着分布在平原上(可能在科布多省各个湖畔一带)的乃蛮氏族;不亦鲁的势力范围在阿尔泰山区附近。这兄弟两人之间的分裂,给王汗和成吉思汗联军提供了可乘之机,他们先攻打不亦鲁的领地,迫使他退向乌伦古河。《蒙古秘史》记载,不亦鲁一直被追赶到了克孜尔巴什湖(无疑是乌隆古尔湖,乌伦古尔河注入湖里)附近,最终被杀(然而,根据拉施特的说法,不亦鲁先是逃到了叶尼塞河上游黠戛斯的境内,这一说法可以从《元史》中找到证据)。但是,乃蛮部不亦鲁的一位部将可苦速·撒亦剌黑于这年冬天对联军发起突袭。这场战斗打得异常惨烈。晚上,王汗背着成吉思汗,调走了自己的军队,成吉思汗只能冒险独自撤退。王汗的这种行为无异于背叛,尽管如此,成吉思汗(前提是我们愿意相信成吉思汗时期的正史)却一如既往地对他的宗主王汗表现出了忠诚。接着乃蛮人入侵克烈部,先是赶走了王汗的弟弟札合·敢不(Jagambu),接着又打跑了他的儿子桑昆(S?ngün)。虽然王汗曾经对他的盟友成吉思汗极其不公正,但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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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臣属于克烈部的铁木真(4/5)

仍然可怜巴巴地向他求援。成吉思汗立即派出他的“四大部将”博尔术、木华黎、博尔忽和赤老温,他们不仅把乃蛮人赶出克烈部的领地,夺回了被掠走的牲畜,还及时救出了桑昆。成吉思汗的弟弟哈撒儿大败乃蛮人,结束了这场战役。

据《元史》记载,这一战结束后,成吉思汗和王汗对泰亦赤兀惕部进行了一次战役,泰亦赤兀惕人在斡难河边战败。可能就在那一次战役中,勇敢的赤老温将军亲手杀死了成吉思汗的仇敌-曾经迫害过年幼的铁木真的泰亦赤兀惕部首领塔儿忽台·乞邻勒秃黑。根据《元史》记载,哈答斤部、散只兀惕部、朵儿边部、弘吉剌惕部和塔塔儿残部等诸多部落对乃蛮部和泰亦赤兀惕部的失败感到惊恐,于是他们结成了同盟,或者说勾结在一起,密谋反对成吉思汗。他们杀白马立誓,共同对付成吉思汗与王汗。不过,成吉思汗的岳父弘吉剌惕部德·薛禅及时将这个消息通报给了他。在捕鱼儿海附近,成吉思汗的军队大败反对他的联盟军。这位征服者后来给王汗写了一封信,信里用史诗般的语言暗示了这次行动:“我像猎鹰一样飞过高山,越过捕鱼儿海,我为你抓来青爪灰羽的鹤,那是朵儿边、塔塔儿两部;接着又跨过曲烈湖,我再次为你抓住青足鹤-哈答斤部、散只兀惕部和弘吉剌惕部。”

王汗的权势是蒙古王公中最强大的,但他的权力基础并不稳固。我们前面提到过,王汗家族的内部发生了叛乱,他的叔叔菊儿罕和他的弟弟额尔客·合剌(Erke-qara)与他争夺克烈部汗位。《元史》里记载,王汗在战胜他叔叔与弟弟的联盟军之后,又差点儿被另一个弟弟札合·敢不推翻,札合·敢不的阴谋败露之后,逃到了乃蛮人中避难。

蒙古各部落之间对统治权的争夺十分激烈。王汗与成吉思汗正在努力建立霸权时,札只剌惕部首领札木合纠集了一众人,结成同盟,共同反对他们。他们面临的一个积极而强大的竞争对手就是札木合,他的周围聚集着的不仅有像成吉思汗一样的真正的蒙古人,包括札只剌惕部、泰亦赤兀惕部、弘吉剌惕部、亦乞剌思部、火鲁剌部、朵儿边部、哈答斤部与

散只兀惕部等,还有蔑儿乞惕部、斡亦剌惕部、乃蛮部和塔塔儿部。1201年,札木合在额尔古纳(位于克鲁伦河下游)河畔的阿勒忽不剌召开了一次盛大的**,札木合自封为古儿汗(gur-khan,意思是“世界之汗”),也就是蒙古的皇帝。

蒙古帝国的形成正在逐渐实现,关键在于成吉思汗与札木合这两位竞争者,谁能够成为最后的缔造者。两位角逐者,各有优势。成吉思汗性格顽强,具有敏锐的政治头脑,不仅有把正义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手段,还能在一开始就得到王汗的坚决支持。札木合也有过人之处,或许他有些缺乏内聚力,但是他思维活跃,有着善用谋略的天赋。如果史书中关于成吉思汗的说法是可信的,即札木合是一位不靠谱的盟友,就算是与自己同一阵营的部落,他也会丝毫不讲情面地掠夺;与他的做法相反的是,对于那些忠诚于自己的部落,成吉思汗也同样报之以忠诚,坚定、忠实地保护他们。

在札木合与成吉思汗之间,王汗有自己的倾向。他决定支持成吉思汗,并与他联手在阔亦田打败了札木合,尽管斡亦剌惕部与乃蛮部巫师作法召唤来风雨,但他完全不理会这些,迫使札木合退到了额尔古纳河下游。符拉基米尔佐夫认为,正是在这次远征之后,成吉思汗发起了最后的反攻,打击与他敌对的兄弟部落泰亦赤兀惕部,“者勒蔑的奉献”也是这场战役中有名的一段插曲。在第一场战斗中,成吉思汗被打退,还受了伤,者勒蔑忠心追随他,护理他,吮去他伤口处的瘀血。尽管还不清楚这些征战在历史上的顺序到底是怎样的,但成吉思汗最后彻底打败了泰亦赤兀惕部,杀掉很多泰亦赤兀惕人,迫使剩下的那些人归顺,至此孛儿只斤氏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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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臣属于克烈部的铁木真(5/5)

得以重新统一。一位年轻勇士,他可能是泰亦赤兀惕部的,也可能是叶苏特部的,放箭射倒了成吉思汗的马,这位原本要被处决的勇士最后却得到了成吉思汗的原谅。这位神射手就是哲别(意思是“箭”),他后来成为成吉思汗的杰出部将之一。哲别与他的同伴、尊敬的速不台,都是蒙古史诗中最杰出的将领。

这个时候的成吉思汗已经有能力解决蒙古人的世仇了,也就是他的杀父仇人塔塔儿人察罕·塔塔儿和阿勒赤·塔塔儿(Alchi Tatar)。为了作战顺利进行,他禁止士兵们私自掠夺财物。1202年,塔塔儿人被打败,遭到大肆屠杀,剩下的人则被分配给了蒙古各部。成吉思汗自己则挑选了两个塔塔儿美女也遂和也速干。然而,代表着原蒙古王室贵族的成吉思汗的三位亲戚却公然违反军令。他们就是前蒙古汗忽图剌的儿子阿勒坛、忽察儿,还有成吉思汗的叔叔答力台,这三人私自掠夺了财物,后被没收。阿勒坛与忽察儿,甚至答力台也开始脱离成吉思汗的阵营,不久就站在了敌对的一边。在塔塔儿人领地以东,居住在嫩江流域的高丽人也迫于成吉思汗的威势而愿意纳贡。

蔑儿乞惕人的首领脱脱曾被迫逃往外贝加尔省(即贝加尔湖东南部的八儿忽真隘)避难,在塔塔儿人被灭掉之后,脱脱回来了。据《元史》记载,他返回后,发起了针对成吉思汗的新的攻击,却被成吉思汗打败。按照《元史》所给出的记事顺序,脱脱接下来加入了乃蛮人的阵营,与争夺汗位的不亦鲁站在了一边,在不亦鲁的麾下,还聚集了朵儿边部、塔塔儿部、哈答斤部以及散只兀惕的残部。这支新的联盟再次与王汗和成吉思汗的联军开战,双方在山间展开了一系列的进攻与反攻。据《元史》记载,双方顶着乃蛮部巫师召唤来的风雪进行战斗。尽管这些记载中的地志像编年一样令人生疑,但至少都让人领会到了游牧部落的作战灵活。在作战过程中,他们从蒙古地界的一端移动到了另一端,足迹遍布大阿尔泰山到兴安岭一线。季节性的战役,或者暂时的战斗会使这些部落团结在一起,但不久,他们又会为了各自的自由而分开,根本不管战争的结果到底是成功还是失败。这些部落首领既没有明确的目的,又不能始终如一地坚持同一个目标而采取统一的行动。只有成吉思汗成了一个固定的支点,这倒不是因为他制订了关于未来作战的周密计划,而是因为他强大的个人意志,使他能够把长期的游击战转变成对他有利的方式。

①脱斡邻勒的尊号是“王汗”,他在1150年前后继承了父亲的汗位,后来被他叔叔古儿汗赶走,在成吉思汗的父亲也速该出兵帮助下,重新夺回了汗位,于是与也速该结拜为兄弟。

②据《蒙古秘史》记载,铁木真与札木合起营离开豁儿豁纳黑草原的时候,札木合对铁木真说了一段他听不懂的话:“咱们靠近山扎营住下(适于牧马),可以让咱们的牧马人到帐庐里(休息)。咱们靠近涧水扎营住下(适于牧羊),咱们的牧羊人、牧羊羔人,饮食方便。”

③据《蒙古秘史》记载,成吉思汗与脱斡邻勒破了塔塔儿人,杀掉蔑古真·薛兀勒图之后,脱斡邻勒被封为“王汗”,而成吉思汗则被封为“札兀惕·忽里”,韩儒林主编的《元朝史》里将这个封号解释为“乣军统领”(即率领北方部族军队的统领),而研究元朝史的日本学者那珂通世认为这个词是“百夫长”的意思。

④原文见《元史·本纪第一》(卷一),成吉思汗与王汗作战,王汗大败而归。成吉思汗派阿里海谴责王汗,历数对他的帮助:“君为乃蛮所攻,西奔日没处。君弟札合·敢不在金境,我亟遣人召还。比至,又为蔑里乞部人所逼,我请我兄薛彻别及及我弟大丑往杀之,此大有功于君二也。君困迫来归时,我过哈丁里,历掠诸部羊、马、资财,尽以奉君,不半月间,令君饥者饱,瘠者肥,此大有功于君三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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