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盛极难继,***建立的这两个帝国并没能一直保持鼎盛。自呼舒柴达木的碑文中被盛赞的伟大可汗们去世后,新的可汗继承了王位,却没能继承先王的天赋和才能。“那些继承汗位的,要么是已故可汗的弟弟,要么是已故可汗的儿子,然而弟弟没有哥哥贤能,儿子也缺乏父亲的才能。这些继任的可汗都是些平庸无能又无德的人。最终导致匈奴帝国解体。”
鄂尔浑河流域的**厥与占据着伊塞克湖畔、塔拉斯地区的西突厥,这两个突厥汗国之间一直处于敌对状态,这才是削弱和摧毁整个突厥军事力量的真正原因。公元552年,突厥处于鼎盛时期时,这两个突厥帝国几乎占据了半个亚洲,从中国东北边境地区到呼罗珊①都在他们的统治之下。如果他们能够在这个基础上保持统一,以**厥为首,换句话说,就是西突厥可汗退一步,甘愿做一个叶护,而听从**厥可汗的号令,那么,他们将是无敌的。然而,自木杆可汗的弟弟佗钵可汗之后,西突厥再也不承认**厥可汗。据瓦伦丁所说,西突厥的达头叶护是一个极端残暴的人。公元582年至公元584年,达头发动叛乱,摆脱了原突厥朝廷的束缚,自立为可汗。在这次突厥的内乱中,强大的隋朝也插了一手(自汉朝之后,直到隋朝才逐渐恢复了对西域的统治),支持达头分裂。经历了这次叛乱之后,突厥势力一分为二,再也没有统一过,**厥与西突厥长期敌对,经常发生争端。
这个时候东亚两大帝国各自的***面形成了极大反差,中国统一的同时,突厥却在分裂。正是这种反差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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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不断扩大,才使得隋唐时期(公元7世纪-公元9世纪)中国重新恢复对西域的管辖权变成了可能。
在突厥内部,**厥的情况似乎更糟糕,它不仅面临着西突厥的反叛,而且朝廷内部也不统一,内斗造成了国内四分五裂。在蒙古的**厥大本营里,新继位的可汗沙钵略(阿史那摄图,公元581年-公元587年在位)面临着内忧外患,在**厥内部,他的堂兄庵罗和大逻便随时有可能抢走他的权力;在外部,西边那位“可汗”开始攻打他,与此同时,东边辽西的契丹人也经常攻击**厥边境。如果任由局势像这样发展下去,那么结果有可能是蒙古的**厥被西突厥打败,达头一家独大,突厥重新归于统一。这样的结果显然对隋朝不利,隋朝皇帝杨坚当然想到了这一点,他要遏制达头的势力继续扩大,绝不能让突厥重新统一,因此他迅速改变了策略,将结盟的对象换成了**厥可汗沙钵略,支持沙钵略对付达头(公元585年)。陷入内部纠纷的东***就是一盘散沙,对隋朝根本构不成威胁。公元587年,沙钵略去世后,他的弟弟处罗侯成为可汗(莫何可汗),他可能杀死了反对他的大逻便,但不久他也去世了,都蓝继任新的可汗(阿史那雍虞闾,公元587年-公元600年在位)。但都蓝可汗同样有一个反对他当可汗的对手,那就是得到了中原王朝支持的突利。事实上,都蓝可汗于公元599年把突利赶出了**厥。隋文帝杨坚对突利和他的随从非常欢迎,还把他们当作隋朝的盟邦安置在了鄂尔多斯。**厥的分裂局面仍然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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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没有统一的希望。
都蓝死后,西突厥达头可汗马上****,试图趁着**厥内乱的时机,迫使他们投降,将蒙古地区的**厥收归自己手中,再次实现突厥的统一。为了防止隋朝干涉,他决定武力震慑隋朝。公元601年,达头的军队逼近隋朝都城长安;第二年(公元602年),又把进攻的矛头对准了驻扎在鄂尔多斯的受隋朝保护的突利可汗。不过,隋朝也没有闲着,派人暗地里四处活动,游说各部反对达头。公元603年,一支西部的主要部落(即铁勒部,他们是回鹘的祖先,铁勒人可能一直游牧在塔尔巴哈台、乌伦古
和准噶尔地区)突然反叛达头。公元603年,达头的势力被极大地削弱,连自己的大本营都保不住,只好逃往青海(吐谷浑),从此失去了消息。那个曾经让波斯和拜占庭战栗,不久前还对隋朝都城造成威胁的西突厥帝国,顷刻之间轰然倒下。达头的孙子成为射匮可汗,
领地只有原西突厥最西边的一小块地方和塔什干。而某个反对他的处罗(即泥撅处罗可汗,又称处罗可汗,名叫阿史那达曼)却成了可汗,控制着伊**区。事实上,处罗可汗想要做的事情,与达头想要完成的事业是一样的,就在他着手准备的时候,汉人及时阻止了他。隋朝大臣裴矩暗地里支持处罗的对手射匮与他作战,公元611年,处罗战败,向隋朝称臣,在隋朝廷里任职。射匮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把功劳都推给了隋朝的政策,表面上看他没有做过任何背叛隋朝的事情。与此同时,**厥的政权一直掌握在受到隋朝保护的突利手里,直到公元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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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年他去世,他的儿子始毕可汗(公元609年-公元619年在位)掌握了权力。隋朝用对付西突厥的手段来对待蒙古地区的**厥,即仅仅采用了一些计策,虽然没有发动大型的战争,却成功地分裂了突厥势力,消灭了不愿意归顺隋朝的突厥可汗,而让那些愿意归附的可汗继续掌握权力。
在青海,也出现了同样的情况。三百年来,青海的吐谷浑部鲜卑人(可能是一支蒙古部落)一直都是驻扎在甘肃的汉人军队的一大忧患,直到隋朝,情况大为改观,公元608年被隋军打败的吐谷浑被迫逃往今天的西藏一带。就在当年,哈密绿洲被隋军收复,再次回到中原朝廷的管辖范围之内。公元609年,吐鲁番王麴伯雅向隋炀帝示好,表示愿意归顺。
公元612年-公元614年,隋朝三征高句丽,然而隋炀帝的运气似乎不太好,对高句丽作战失利,不仅使隋王朝的威望一落千丈,而且引起了整个帝国的瓦解。公元615年,**厥始毕可汗趁机起来造反。在山西西北的雁门关,隋炀帝本人差点变成突厥的阶下囚。战事一发而不可收,公元616年-公元621年,隋朝内战不断,各地起义风起云涌,导致了公元618年隋朝的灭亡,战争却唤醒了***满腔的勇气。在打败了所有争夺王位的竞争对手之后,新登基的唐朝皇帝必须继续隋朝未完成的所有工作,一方面要平定内乱,另一方面要扫除外患。趁着中原内乱,北方的草原游牧部落南下,推进到了山西中部。公元624年,唐王朝还没有完全平息内乱,**厥颉利可汗(公元620年-公元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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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年在位)一马当先,率领骑兵进逼大唐帝国的都城长安。
***来势汹汹,然而大唐王朝很幸运,因为它拥有杰出的勇士-秦王李世民,这位当时还很年轻的王子,才是后来大唐帝国的真正缔造者。李世民胆魄过人,在泾河边的豳州,与这些蛮族人对峙,他的坚毅果敢震慑住了对手。各部的首领们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就一箭未发地撤退了。没过多久,暴雨倾城。李世民觉得是个好机会,于是马上把手下的将领们招来开会。他对部下说:“现在整个草原变成了泽国,夜晚即将来临,四周马上就要陷入一片漆黑。现在正是进军的好时机。这些***只有在他们能够看得见周围,能够射箭的情况下,才让人忌惮。现在让我们拿起军刀,握紧长枪,冲进敌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将他们一网打尽。”唐军按照李世民的计划行动,果然在天快亮的时候,攻破了突厥营地,还切断了颉利可汗的退路。颉利无奈,只能向李世民求和,与唐朝缔结盟约,于公元624年退回蒙古地区。②这次震惊众人的行动结束后,没过多久,时年28岁的李世民就登上了皇位,从那时起,历史就以他的庙号“太宗”来称呼他。
①古地名,位于今天的伊朗、阿富汗和土库曼斯坦的部分地区,大概位置在兴都库什山以北,阿姆河以西,中心城市有巴尔赫(巴克特里亚)、赫拉特、尼沙布尔和梅尔夫。在突厥鼎盛时期,呼罗珊地区是西突厥的势力范围,逐渐被突厥化。
②关于这段雨夜偷袭的记载,作者说在《唐书》(《旧唐书》)里,而实际上原文在《册府元龟》(卷十九)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