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姜暖看着信的最后一句,掩面痛哭。
她颤抖着手去擦拭脸上的泪水,却怎么擦都止不住。
这字迹颤抖,可见那时候的姜风已经病情加重。
“傻弟弟。”姜暖哽咽着。
她一直没舍得打开看,因为她知道,看了就没有了,看了她怕自己承受不住。
可是这字里行间,满满的,都是姜风对她的爱。
每一个字,都是在告诉她,照顾好自己……
姜暖仰头看着天花板,短短两天内,她感觉自己已经被掏空了,她只想静静的把自己处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谁也别打扰。
就这么静静的……什么都不做。
她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泪水擦干了,可她越擦,脸上的泪痕就越多。
两天两夜,反反复复。
傅司言在里屋也陪着姜暖整整两天不吃不喝,甚至没合过眼。
他生怕姜暖撑不住,在自己休息的短短一分钟,就出事。
直到姜风出殡的前几个小时。
姜暖穿上了洛溪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在自己的胸口处戴上了白花。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静静的,眼神空洞的,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洛溪站在一旁,也没催促。
“小风,姐姐来了。”不知过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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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暖忽然对着镜中的自己笑了。
她嗓音淡淡,淡到让人听不真切。
洛溪心头一紧,眉心蹙起。
自从姜风去世,三天姜暖说的话不过就几句,但每一句,似乎都很有深意。
而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
洛溪不敢想下去。
等二人下去,楚离和傅司言已经等在了楼下。
也许是连续下了三天雨的缘故,今天的天清凉的很,隐隐的,还透着些阴沉。
楚离默默的为二人打开了车门。
四个人像是很有默契似的,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多问。
上了车,姜暖就把头侧转在一边,呆呆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洛溪在心中还在想着刚才姜暖说的那句意味深长的话,想了想还是不放心。
她默默的拿出手机,给傅司言发了一条信息。
姜暖现在的心态就像是随时会被剪断的那根线。
断与不断,也就在一瞬间。
她害怕一会儿姜暖看到姜家的氛围,会彻底崩塌。
车子缓缓的行驶在宽阔的路上,从市中心到老城区这条路足足开了有两个小时。
这两个小时,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漫长的等待。
傅司言轻咬着牙关,将头靠在脖颈后的抱枕上。
眉梢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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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紧锁着。
气氛……死寂得可怕。
老城区的姜家,此刻被白色笼罩着,来往进出的人脸上都十分的沉重。
烟熏味弥漫在空中,风轻轻地吹,将这氛围弥漫在整个老城区。
姜家是老城区的首富。
不少街坊邻居一一前来吊唁,隐隐的,还能听到一些哭丧声。
四人下了车,洛溪下意识的走到姜暖身边,搀扶住了她。
傅司言和楚离二人跟在他们两个人的身后,一同进了这诺大的院子。
宋译这几天也和医院告了假,帮助姜家一起打理,看到姜暖来,微微有些诧异。
今天早上去看她,看那样子还完全沉浸在悲伤中出不来。
本想着应该是不来了。
却没想到……
这是自从那天姜风的尸体被抬走,到现在,姜暖第一次出现在姜家。
门口接待的舅舅看到姜暖,默默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短短三天不见,姜暖整个人宛如大变样。
整张脸白的几乎发透,脸上毫无表情,但眼泪却从来没有断过。
眼窝处的凹陷整个人看起来都散发着病态。
说不心疼是假的。
可想而知这三天内,姜暖到底经历了什么。
“老爷子在祠堂。”舅舅只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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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为他们让开了路。
洛溪抿唇,刚要穿着姜暖向前走,可身边的人像是忽然没了力气,身子一软,险些跌倒。
“暖暖……”傅司言赶忙到了她身边:“要不……”
姜暖眼神如死寂,她看着大厅内直通的祠堂,并没有理会傅司言的建议,抬脚,拖沓着,一步一步走着。
每走一步,似乎都有千斤重。
姜老爷子守在姜风的棺材旁,几天不见,似乎头上的白发更多了,人也苍老了不少。
“别看老爷子平时和小风接触不多,但这几天,没少伤感。”舅舅在一旁叹息道。
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才仅仅二十二岁,一条生命,就这么没了。
姜暖看着面前这棺材,直到这一刻,她都不敢相信,里面躺着的人,会是她的弟弟。
出乎意料的,今天姜暖成功的完成了姜风的出殡。
但全程,一句话都没有说。
甚至……一滴眼泪都不曾掉。
姜家人选择为姜风办了火化仪式,就这么亲眼看着一个人变成了一堆骨灰。
而姜风的骨灰将永远放在姜氏祠堂。
晚上,洛溪从浴室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却发现不见了姜暖的踪影。
她心一慌,去了卧室。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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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姜暖手中正要吃的药夺了过来:“你干什么!”
她叫那药瓶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双目圆睁。
姜暖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撒了一地的白色药丸:“我喝药。”
“你忘了姜风对你说什么了吗?他让你好好活着你知道吗?让我们照顾好你!”洛溪这几天崩溃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爆发:“三天了,你能不能振作一点!姜风死了但你得活!”
洛溪承认,在这一刻她害怕了。
就连声音都多了几丝颤音。
姜暖收回目光,沉默一瞬,淡声道:“是宋译给我开的药。”
洛溪一愣,赶忙把地上的药瓶子捡起来,看了一眼,果真,和自己拍戏见到的完全不一样。
敢情是她电视剧看多了?
“你放心,我不会想不开。”姜暖沉沉的说,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我会替小风好好的活下去。”
这句话,说的虽然无力,但在姜暖心中,却像是一个使命。
正如洛溪说的,她活着,是弟弟唯一的愿望。
并且,是好好的活着。
即使她的那颗心已经被生活蹂躏的再也回不到当初。
洛溪看着她,吸了吸鼻子,嘟起了唇:“你能不能别这样。”
(本章完)